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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都市快报   记者：叶建良 摄影：戴树林

记录一个家庭

  新闻背景

  嘲笑、异样的眼神，让唇腭裂孩子变得自卑和内向。

  没有孩子的微笑，整个家庭都是灰色的。

  从去年6月开始，全省541名孩子成了都市快报“天使计划”大型公益行动的受益者。免费而成功的手术，给他们制造了从未有过的漂亮微笑，还有开朗的性格。

  三门的斌斌，就是在去年7月30日做的唇裂修复手术。这也是他患病后接受的第一个相关治疗。

  手术效果很好。

  斌斌一家，都变了。

  这个曾经因为孩子的不幸而活在阴霾当中的家庭，正在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道。

  1月30日，大年初五。

  斌斌一家出门去看外公。这是他们春节里第一次走亲戚。

  去外公家，半个小时电动车的路程，路都不错。但斌斌以前一年到头也很少去。

  这跟他的唇腭裂有关。

  妈妈说，外人异样的眼神有时会生生地逼出自己的眼泪来。而更让她心疼的是，因为嘴部的这个缺陷，冷空气常常直接灌入儿子的喉咙，很容易感冒。天一冷起来，孩子只好呆在家里。

  年初五的下午，太阳正好。推出电动车，锁上门，爸爸望了望身后的石头房子。

  这幢两层楼的房子，是1979年盖的，当时还没有斌斌爸爸。这样的房子，村子里虽然还有，但现在绝大部分已不住人了。每年来台风，时常漏雨不说，整个屋子都感觉在晃。

  斌斌手术前，一家人成天想着他的病，根本没心思顾及这个。

  “今年该修屋顶了。”他们计划，努力工作一年，先还掉一部分欠债，然后修下屋顶，要是还有余钱，就在二楼做个扎实的隔断——现在夫妻俩的房间，是木板隔出来的，能听到隔壁老鼠跑过的声响。

  他们家现在还有1万多元欠债，是斌斌出生后为了给他治病欠下的。“自己借不到钱，还是托亲戚问朋友借的。”妈妈说，借钱那会说好是一两年内还清，但现在斌斌都5岁了，还欠着别人的钱。

  妈妈常年留在家里照看孩子，一家人的生活来源全靠爸爸每月1000多元的收入，以及自家门前那片橘子园。

  钱根本就没法存下来。奶粉钱加上冬天频繁感冒，光斌斌一年就要花去家里1万多元。

  但自从去年做了唇裂修复手术后，斌斌只感冒了一回。

  照顾斌斌的担子，奶奶一个人接过去了。

  妈妈没几天就找到了一份工作，而且是和老公在同一个服装厂上班，到年关差不多3个月，两个人赚了8000多块。

  爸爸说，以前斌斌怕人家笑话，见着

  陌生人就躲，但现在不会了。

  家里的笑声多起来了。

  奶奶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。

  牛年，可以有新打算了。

  坐在电动车上，风特别猛。半路上，妈妈掩了掩盖在斌斌身上的毯子，自己接过了爸爸递过来的头盔戴上，斌斌一直没说冷。几个月没见，他至少长胖了8斤，原本还没餐桌高的个头，现在已高出桌子半个头了。

  今年下半年，斌斌该上幼儿园了。

  去镇上读，还是去爸妈打工的椒江读，一家人还没最后商量好。

  他们犹豫的是费用，市区的幼儿园要贵一半。“这就要看我们能赚多少钱了。”说这句话时，夫妻俩信心十足——他们现在打工的服装厂，生产是有季节性的，想多赚点，就要另找活干——而春节前有好消息了，当地有个小老板主动要斌斌妈妈去帮忙，手工缝夏天穿的童裤。

  电动车开得不快，但转眼就到了外公家。

  外婆的炉灶，炊烟已经升起，做的全是斌斌爱吃的海鲜。

  只不过，现在他还不能大口大口地吃，因为他的腭裂还没修复好，“大口吃会呛到气管的。”

  但要不了多久，斌斌便可以放开吃了。年初三，爸妈带他做了身体检查，年初四拿到的结果显示：一切正常！这意味着，安排在年初十的第二个手术——腭裂修复手术，应该可以顺利进行。

  围坐在餐桌前，一碗加了红糖的黄酒下肚，大人们感觉浑身暖暖的。